2010-10-21

水草




上個週末為誠品夜書店回到台南,之前老說沒有家了,而現在突然就好像有了個新家,一群新的家人,就住在對門。他們叫Lemon「旺來」,我們喝著茶,孩子開了包餅乾,全進了Lemon肚子裡。

17日開爸爸的車從家裡下台南,寂寞高速公路下午的陽光讓我直想睡,不停反覆的動作,油門、方向燈、超車、被超車、過了110就鬆點油門,天黑的時候車慢慢滑進安平的巷道,週日入夜的時間,遊人的囂鬧像潮水褪去,一個人靜靜停好車,開後車廂抱了箱啤酒,走進有光的地方。

「我回來啦」,「回來囉」。

這樣回到台南,過兩三天又回台東,家在哪裡呢,每趟離家竟都像回家。現在有了一片屋簷,一個洞穴,能讓Lemon跟我安心待著,這裏有家了。

下午時光,音響裡有Bob Dylan吉他聲和細碎話語,白亮的陽光從半掩的鐵捲門下曬在我的裙襬上,秋天了那陽光並不炙熱,因為剛起床的關係,懶洋洋的感覺一直從胃裡擴散出來,周圍有一圈光暈,不那麼粉紅,還要再白一點,再柔和一點,鬆鬆地融進周圍的陽光裡。

台南七年,直到現在才真正離開喧嚷的東區,看見如此恬靜的紅城,這紅不是我原以為的張狂,帶點橙色的磚紅,又帶點粉,慢的,舊的,不吃人的。

夜裡,星星不像台東那樣多,月光也暈暈的,火裡烤著竹子辟啪響著,啤酒的泡泡聲混著海潮一陣陣搔著耳膜,唱歌不唱歌都很好,聽著吉他某個瞬間在火旁我還真睡著了,一身沙醒來也覺得安適如在夢中。

他說,你語無倫次的時候看起來才比較不那麼成熟,那是因為這地方、人,都讓我好舒適安心,或許能夠開始收斂為了對抗世界而長出的強悍。

這些都是我的水草,有水草的地方我就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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